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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、废墟

12、废墟

到处都是黑红色的废墟,那黑色的东西是钢筋砖瓦,而红色的则是被动能转化为内能后几近融化的金属。

管理会以及武装学生联合会的人团团围住了这里。但内部浓烟滚滚,没有人愿意走进核心区域查看。

由于双方多少还有点敌对意识,管理会的人和武装学生联合会的人分别站在了两头,并没有一起行动。也香怜不知道去哪了,不过这样也好被她看到又要逮住送回去了。现在我只要找到艾茵丝卡尔再把鞋子交给她就行了。

“请问艾茵丝卡尔在哪?”

“副会长在那边。”

很快我就问到了艾茵丝卡尔的位置。

蔚蓝的波浪卷长发,以及黑色的发带即使在人群中也很显眼。

“果然,那个人就是灾厄……每分每秒都在恢复……再不找到就麻烦了……”

她一边踱着步,一边和身旁的会员说着话。

“现在就连阿尔伯特之柱都被她给毁了。”

“真正的问题在于已经跑到了地面上,如果不尽快解决的话以后再要抓到她可就难了。”

她正在说的人,难道是图灵吗?

图灵她,真的把阿尔伯特之柱摧毁,然后逃出去了!?

“艾茵丝卡尔……”

我叫住了她。

“图灵她,走了吗?”

“否则呢?把柱子摧毁了以后,为什么不从那个口子飘走?难道还等着我们去抓她吗。现在可好,因为一直都对她太客气了,香怜这儿可能就很麻烦了。”

“是啊,鞋都没穿就跑出来。”

我指了指手上的布鞋。

“我说的可不是这个……哎算了,总之你能过来就不错了。”

从我手上接过香怜的布鞋后,艾茵丝卡尔挥了挥手,示意我可以走了。

是啊,既然图灵已经跑掉了,就没必要继续约束我的行动了。更何况武装学生联合会也正在忙着事故的后续处理,这么大一片废墟要处置起来也真是件超麻烦的事情。

话说回来,既然阿尔伯特之柱是唯一可以通往地面的通道,里面又要多重秘钥才能顺利通过——过不去怎么办?那就把它全拆了再走。

这样的思维方式,估计也只有图灵会这样想吧。

但直到最后的最后,她都没有想起来,要带着我一起走。

是因为香怜的话吗?是觉得带上我这个累赘,根本就毫无意义么?还是……

我开始缓缓向阿尔伯特之柱废墟之外走去。

路过学校……

穿过人造草坪……

直到来到商店街。

受电力影响,失去永动机之后的永夜之城已经无法给上面的世界供电,阿尔伯特之柱断裂后又陷入了用电荒。要是备用电源用尽的话,这里可就是真真正正的黑夜了。所以一切用电设施从简,昏暗的灯光下只能勉强看清眼前的事物。

说到底我来这究竟是做什么的?

只是来给香怜送鞋的吗?

还是说……出于对图灵的担心?

但是她已经走了,去到了阳光下的地面。

那么我现在来商店街做什么呢?

难道说,还希望她能够出现在这吗?

…………

……

“我们的生命再也不能受到威胁了!”、“武装学生会必须要有所作为!”……

呐喊声回荡着,人们激愤地举起了手,仿佛在昭示着什么。是的,这里没有人,但所有摄像头都会把这里的一切传达到管理会、以及香怜那边。

【过度的力量差距,会产生恐惧。】

图灵曾经说过这句话。

是的,阿尔伯特之柱崩塌,如果换成五年前大家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如何一同逃跑。但现在,我们就像是一辈子被关在笼中的小鸟一样,看到敞开的门却不知如何是好。

而那个打开牢笼的人,那个办到了我们所不可能办到事情的家伙,一定是个怪物。

她会引来灾厄?她别有用心?她是想引发大漂浮那样的灾难害死大家?

——不知道。总之都是武装学生联合会的错,是那个会长的错。是她没有保护好大家,让牢笼的门被打开了!而这,也就是艾茵丝卡尔所说的给香怜添的麻烦。

但好在她已经不在了。

所以……至少可以安心了。

“那个银发的家伙!”

人群里忽然有人叫了起来,人们的视线全都转移到了上方。

难道说……

是天花板。

在那里……完全笼罩一二七区的天顶被当作为了幕布,巨型放映机正将影像投射到上面。

轰隆隆!

伴随着震彻全领域的巨大功放声,我也认清了那影像想要表达的含义。

那是图灵。以及曾经完好无损的阿尔伯特之柱。

娇小的身影走向纯黑的柱体。将手掌抚在柱体,然后……无数微粒开始悬浮,接着毫无征兆地迅速下落!上下切换重力后,柱体开始崩裂。

——是哪里的监控吗?事实上,我一直都不知道为何图灵的位置没有被管理会侦测到。不知道是香怜隐藏的数据,还是图灵事先黑了数据库。但这次,却被公布了出来。

一切都象是电影放映一样,表述给永夜之城的所有人——

“好厉害……居然那么轻易地就摧毁了阿尔伯特之柱。”

“……简直就像那个人一样。”

而那些在露天之处看到这些的人们,一定也会有同样的想法。

更糟糕的是,图灵看上去只不过十二三岁的感觉。以人类体力、特能力、反应力都达到最高点的22至25岁来预估,她或许真的会成为学生们眼中的威胁。

而应对天灾的唯一方法就是——

“必须要杀了她!”

事实上,直到现在也有人在怀疑,大漂浮是否真的是由人为地发动的。所以那些拥有过度力量的人,就是可能威胁到我们生存的存在!

于是现在的人们,会因为恐惧而失去理智,甚至不会去考虑她的能力是否可能造成大范围破坏……

话说回来,那么是谁把这些挂在【天花板】上的呢?

(这一切,都是管理会给武装学生联合会的压力。)

就在此时——

远处的信号塔上,站着一个娇小的人影。

昏暗的灯光下,只有那熠熠银发显得格外显眼。

为什么……她还在这?为什么明明已经可以逃跑,却没有离开?而且还是站在如此显眼的地方?

然而在我弄清楚这些之前!

“去把她抓起来!”

“没错,靠我们这么多的人,一定没问题的!”

“在发生灾难之前!”

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开始转移……

他们,是要去捕获图灵。

这下可不仅仅是成百上千的学生了,还有那些学生中的精英——武装学生会的会员们,一定也会去抓捕她的。因为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,香怜是不可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包庇犯人的。

图灵她——

一定会被打败的。

一定会被抓走的。

所以——

自己必须去救她!

于是身体开始行动,攀过路旁的栏杆,接着……“嘿!”

直到现在,终于明白了——

自己根本就不在意所谓的正义,也绝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人,更不是从她身上看到了曾经自己另一个青梅竹马的影子。

而是喜欢。

纯粹的,喜欢她。

——仅此而已。

但这样的理由已经足够了,已经足够去为她付出一切。

是的。

哪怕与全世界为敌,我也会站在你身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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